2013年7月11日 星期四

《日出》第二話:【少女】

自普魯斯頓工廠大爆炸以來已過了 134 年,也是自那次開始,全世界都必須活在黑暗之中。以普魯斯頓在波斯特東方,以普魯斯頓為圓心的整個東區幾乎都成了廢墟。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那邊悄悄有生機,許多在黑暗降臨之後無家可歸的人,卻都聚集在那廢墟之中,漸漸地形成一個特殊的市集。

阿奇漫步在瓦礫堆中,老實說,要進入市集,除非是熟路之人,一般人絕對找不到那些入口。走到半塌的紅樓旁,在一張木桌上點燃一根白色蠟燭。約莫三分鐘後,出現了一個人。



「我的少爺呀...是什麼風...把你吹到這個地方...來的啊?」 來的是名中年人,雖然他才中年, 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暮年之人般沙啞無力。
「別逗了,馬可叔叔,對了,上次給你的藥吃起來感覺如何?」阿奇沒有脫下斗篷就問起了馬可近況。
「唉...剛開始...喉嚨有點暖和後...接下來差...點沒痛死我!!...不說了...你...不是單純來...看我的吧...?」馬可作勢請阿奇跟在他身後。
「嘿嘿,你也知道實驗階段的藥本身就不穩定,不過你放心!我一定盡我所能地來幫你恢復說話的能力喔!」阿奇訕笑了幾聲,心想,「要是讓你知道我加了龍舌蘭下去, 你不剁了我才怪。」別聽龍舌蘭這名字取得好聽,其實它是一種生存在火山口附近的植物。

阿奇跟著馬可走進廢棄的紅樓,紅樓裡空無一物,走路沙沙的聲音撞擊在每個角落,不時還夾雜瓦礫剝落的聲音。沒多久他們在一面寬廣的牆前面停了下來,馬可很熟悉的拿出鑰匙,插在牆面的一角,逆時針一轉,一道長方形的牆壁便開始喀匡喀匡的往下移動,大小剛好可以一個人通過。馬可拔出鑰匙,「來...吧...大家都..在等你...」

等馬可與阿奇都進門之後,馬可將牆壁內側的一塊磚塊壓下,入口瞬間關上,整個房間也亮了起來,眼前是三個九宮格狀的基座,每個小格子中又各有一個小轉盤,標示著從 0~9 的數字。馬可從中挑選了 7 個格子,轉好了數字,瞬間整個房間開始下移,又過不久又再左移,又向前,再向後,終於房間停了下來。

沒多久,房間另一側的門自動開啟,終於到達普魯斯頓的地下黑市。

站在門口向外望去,黑市的景象不如想像中的陰沉昏暗,鑲嵌在牆壁上的水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,加上大爆炸引起的地層位移早成地下水脈穿流而過,使得黑市搖身一變成日不落區。也許,是因為人類潛在的趨光性,讓地底下的人們不願回到地表生存的吧。

這不是阿奇第一次來到地下黑市,但每當進到這裡,卻還是會被這日不落區的不真實感所深深衝擊。

「走吧...這次的...貨品...很有趣...」馬可丟下這句話走出房門,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地下黑市裡最大的集會所—時光之門,也是地下黑市每個月固定舉行拍賣的場所,拍賣的物品沒有限制,只要你敢賣就可以,不過,最多人賣的東西還是政府明令禁止的物品;但這次的壓軸很奇怪,不是最新型態的武器軍火,也不是什麼王室寶物,這次的最高潮要賣的東西竟然只是一則消息!

「哦!聽說這次全地下黑市的人都跑來啦!不過我的目標不是那個,馬可叔
叔。」阿奇附和著。

「我想要的東西,是前幾個世紀的飛行器製作工法—《阿萊德姊妹的飛行手札》,好讓我的漂浮實驗屋可以飛的更高,穿過雲層。」阿奇露出興奮的表情。馬可與阿奇來到時光之門的日光尖塔,參與競標。會場外有個收費處,參與競標者要先繳交 7 桑尼(相當於 50 元台幣)才能入場。

普魯斯頓地下黑市是個很奇妙的地方,自從大爆炸之後,據說是由兩名地下水道工帶領著地面上的殘存的民眾,在地下建立了這個龐大的城市。

他們憑著殘存的人力,竟在地下開鑿出這個巨大的地下空間,甚至可以在地下建立各種大樓高塔,而日光尖塔,正位於整個地下城的正中間,上與地表相連,整個地下城就是由這個塔所撐住才免於崩塌,整個地下城到處都是發光的礦石,琉璃水晶,而整個日光塔幾乎就是這些礦石的結晶,閃亮無比,據說這也是他被稱為日光尖塔的由來。它並非被建造出來的,而是被雕刻出來的。

這兩名水道工的後裔,形成整個地下城最有力的兩大家族:紅派及綠派。百年來,他們底下又各自形成各個聯盟幫派,日光尖塔由最強勢盟派所管理,每四年會舉行一次投票,由各個盟派選出。目前掌管日光尖塔的,是紅派嫡系幫派:赤砂。

馬可及阿奇進入到塔裡的地下競技場,也就是這次的拍賣會場。場上的群眾大致坐定後,主持人講話了:「各位客人,又到了我們每月一度的拍賣會啦!本次競標品共有九項!那我們就省略虛偽不必要的開場白,開始競標吧!」

 * * * * * * * * * *

『芙蕾兒...芙蕾兒...』

「唔...好痛…」背部的痛楚讓少女稍微從茫茫然的思緒中擺脫,四周看得到的都是書本,有的被打開堆疊在書桌上,再往外一點就是一面面的書牆,「看來我應該是在一間書房裡面…」少女心想。

『芙蕾兒... ... 』

「姊姊?不,姊姊已經不在我身邊了,奇怪?怎麼最近老是會聽到這樣子奇怪的聲音?嗯...我記得,我應該在往波斯特的近郊的路上呀,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奇怪的房間裡?啊!後來我遇到了馬休斯的走狗,本來應該有機會甩開他們的,怎麼後來又被他們追上了的?對了!我應該有找到一間還住著人的房間?還是說那是他們的其中一個據點?」想到這裡,少女下意識的摸了摸那件從家裡帶出來的影陽披風。

「呼…還好還在身上...那我的背怎麼會這麼痛?等一下!我的背?」少女又再摸了摸背部傳來痛楚的地方,好像是...蹦帶!

* * * * * * * * * *

「首先!讓我們來看看這件出自安德魯大師手筆的顛峰之作!」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而被聚光燈攏照的是一把明顯被加工過的水晶槍,但台下的觀眾卻出奇的沒有討論的聲音。
「喲~我說是誰呢?這不是我們的大無畏冒險家阿奇弟弟嗎?怎麼?你也對水晶槍有興趣了嗎?」說這話的是一個出現在阿奇兩人後面的女人,聽這挑臖意味濃厚的話語,很明顯的她是衝著阿奇來的。
「唉呀,哪裡哪裡,我看這個妳好像比較需要耶,我還是就讓給妳吧!」
「呵呵,你還是這麼體貼哀家呀!這怎麼好意思呢?我...」
「哼!」馬可趁機打斷這個女人的唇槍舌劍。
「哎~原來馬可先生也在這裡呀!唉呦~都怪哀家沒注意到,真是失禮失禮!」
「夠了!艾蓮,都認識這麼久了就不必玩這套了吧?」聽到她開始把火往馬可身上燒,阿奇就莫名的不爽,好歹馬可也是他的實驗品,怎麼可以讓別人玩!

場上的拍賣品,隨著拍賣的節奏,一件件的替換了過去,觀眾也漸漸的熱絡了起來,不僅僅是因為壓軸即將出現的關係,另外,也因為今年日光尖塔掌權人的票選結果也將在拍賣會上公佈。

「呵呵呵呵!不玩啦!阿奇弟弟生氣囉!」
「想必你也是來觀望這屆候選人的結果吧?」
「嗯,那種小事,還引起不了哀家的注意呢!」
「哦?那會是怎樣的東西,讓我們艾蓮大小姐感興趣呢?」
 「哼~想套哀家的話,哀家才不告訴你呢!」說完,艾蓮便轉身離開阿奇兩人。
「......我...討厭她...」
「真的!」阿奇無法不同意馬可的這句評語。「不過,好在那位大小姐自己離開了,不然這次的手札恐怕又得泡湯了,希望這次的手札會是關鍵的那一段記述,不然計畫又要往後順延了。」阿奇如是地在心中祈禱著,等一下拍賣出現的會是他所需要的那一部分。

今天拍賣會的人數出奇的多,但氣氛卻出奇的怪,因為雖然人比以往多很多,但每件商品的競標者卻很少。現在拍賣到第七項,但前面卻有五項商品流標。

主持人仍然聲嘶力竭地想要炒熱買氣,「好的!接下來這一件也是眾所注目的產品:《阿萊德姊妹的飛行手札》!」

阿萊德姊妹是在約 100 年前的飛行器研究權威,當時這兩姊妹為了讓飛行器克服氣流的限制,設計了許多構造特殊的飛行器,但最厲害的是,他們的特殊動力引擎,能從大氣中蒐集電子,並將電力固態化,成為有形的電結晶。奇特的是,這種形成結晶的電,竟是如同炭一般的黑,但表面卻比黑但閃亮且有潤澤,稱之為「麗澤鋼」。

在百年前,阿萊德姊妹正致力於突破「麗澤鋼」的技術限制,但突然間普魯斯頓科技園區大爆炸,許多寶貴的研究資料都佚失了。這場大爆炸造成普魯斯頓的整個毀滅,在之後地下黑市漸漸興起後,許多人常常去挖掘廢墟,把值錢的東西拿來賣,《阿萊德姊妹的飛行手札》也是在這波挖寶潮之中被發掘。

阿奇目不轉睛地盯著聚光燈下的那本小簿子,眼睛閃耀著光芒。阿奇心想,一定要競標到這本手札,任何人都休想跟他搶!

「15000 桑尼起標,誰要出價的嗎?」主持人大聲問道。
阿奇向馬克叔叔望了一眼,馬克隨即會意,緩緩舉起手來,並用略為沙啞的聲音說道:「16000 桑尼!」
「哦~~!太好啦!這位客倌真是好眼光!《阿萊德姊妹的飛行手札》可是出了名的珍貴啊!是的,那還有人要出價嗎?」
現場仍舊與前幾項商品一樣,一片靜默。
「是的!各位客倌別不好意思啊!《阿萊德姊妹的飛行手札》裡可是記載了驚天動地的技術啊!」
經過一陣促銷後,主持人再度問一次。
「是的,那麼還有人要出價嗎?」
現場依然一片靜默。
於是,阿奇與馬克輕鬆的標到了這本手札。
「呼~~太好了!我還以為會有很多人搶呢!」阿奇說道。
「嗯...看起來,所有人都是衝著那則消息來的...大家都把資金留下來打算搶標這則消息…」馬克說到。
這激起阿其內心強烈好奇,「這則消息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呢?」阿奇問。

馬克看著阿奇,沉默了一下,咳了兩聲,用沙啞的聲音,緩緩說道:「百年前...普魯斯頓大爆炸後造成滿天灰雲,灰雲隨著行星風系,在世界各地到處流竄,但奇特的是,這些雲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樣,天上本來未受到汙染的雲氣,受到這些灰雲的感染,竟一團團的也都變成灰雲。弄到現在全世界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找的到乾淨的雲,整個世界也變得陰沉異常。

「這些灰雲所落下的雨,都帶有強烈酸性,並且伴有大量的灰質,這些灰覆蓋在土地上,造成土地荒蕪。造成各國嚴重的糧食危機,並也連帶著造成某些物種的突變,像是『巨牙』。自爆炸以來,科學界急著找各種方法來解決,為讓世界重見日光。

「基本上,現在的科學界分為三大派別:『追風派』、『逐日派』、『造雨派』。『追風派』的科學家專門研究飛行器,就像是阿奇你一樣。有些更瘋狂的,甚至打算造出可以飛行的城鎮,讓人們直接在雲端上生活,避開所有汙染。而『逐日派』研究灰質成分,及蒐集世界各種種子,目的讓土地得以回復耕作能力。目前『逐日派』似乎研究出一種可以生長在灰質之中的作物,可以轉化灰質,使土地漸漸地恢復生機。『造雨派』呢,則想要讓天上的雲全都變成乾淨的雨落到地上,但『造雨派』之前的計畫失敗。其調配出的特殊降雨配方,讓天空的烏雲整塊的掉落下來,這些雲變得與石頭一樣堅硬,於是稱為黑雲石。而黑雲石的崩落,造成了某些地上城鎮的毀壞。

這次的這則消息,聽說就是有關這個失敗的造雨配方。」

「蛤?」阿奇疑惑道,"既然是失敗的,為何大家還都搶著要?」
「呼...咳...咳…呵呵...雖然…那是個…失敗配方…但對於…某些陰謀…家來說那就…是最…有力的…武器。」一下子說太多話,對馬可的喉嚨似乎還是負擔很大。「你想想...如果今天有…人能隨意…讓地上各個城鎮頂頭…的雲掉落..結果會如何?」
「啊!那不就…整個城鎮都會毀掉?」阿奇驚訝的說。
「呼呼…是阿…所以各方…勢力、各個組織…的人今天都到…了…就是為了防止其他組織的人…拿走這個秘密…而且只要哪個組織…搶到了這個配方…也就等同於擁有了與世界各國談判的巨大權力…」

阿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。

「是的,各位!接下來,終於到了眾所矚目,最後一項商品啦!」主持人又再度說道。「我想這大家一定都是在等這項商品吧!大家這麼安靜,一定都在揣度著,到底這則消息是怎麼個賣法吧?是的,事不宜遲,就讓我們來看看吧!」

主持人手指向舞台的另一端,布幕緩緩升起,聚光燈下站著一位女子。
阿奇一看,差點從座位上跌下來!這不就是他早上救的那位女孩嗎?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而且還是最關鍵的消息擁有人!

拍賣會場上的人,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。
少女臉色微恙,眼神卻異常銳利,掃視了整個會場一周,開口說話。

「我要拍賣我自己!」

拍賣會場先是一陣沉默,接著便傳來此起彼落的討論聲。
「拍賣自己?我從沒有聽過這種事!」
「我第一次見到賣活的東西,而且還是一個人。」
「這是什麼壓軸商品啊!」
「所以買回去想怎樣就怎樣囉?」
「那可以嘿咻嘿咻囉!哈哈哈哈!」

一些淫邪思想的男人對著台上的少女吹著口哨,並討論著要集資標下少女,還爭著誰要第一個被少女服務。

少女不理會台下的喧鬧,繼續說:「我要拍賣我自己。我要在這裡,拍賣我自己,因為這裡是個公平公正公開的拍賣會場,我可以在安全的情況下把自己賣出去。」少女的眼神很銳利,可是她看起來似乎很緊張,她邊說邊環顧全場,像在尋找什麼東西,一個讓她精神緊繃的東西。
「主持人,這是什麼東西!你在呼嚨我們呀!」一個穿著像廚師的男人對主持人大喊,他的臉脹的發紅。
「對呀!拿真的商品出來,叫這瘋女人下台!」說話的是一個身型矮小的胖子,為了讓大家知道他在發言,他幾乎是跳著說。
「下台!下台!下台!」矮胖子說完後,會場的人像是受到催眠般,也跟著吶喊,催促主持人把少女趕下臺。
「稍安勿躁!稍安勿躁!」主持人拿起少女手上的麥克風說,一邊作勢請會場的人冷靜下來。「是的,我相信在場的人,都是因為相信阿克西亞才會在這裡的。是的,我阿克西亞,拍賣的東西絕不會讓人失望,所以這少女也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。是的,阿克西亞的最後商品,一定有它的價值,請大家耐心聽她說完。」

會場的騷動漸漸停了下來,主持人向大家鞠了個躬,把麥克風交到少女手上,同時他小聲的在少女耳邊說:「是的,說重點,我跟你說過的。」
少女接過麥克風,吞了一口口水說:「我知道造雨派失敗的造雨配方。」拍賣場上的每個人突然像是被電流穿過一樣,精神大振,睜大眼睛盯著少女。「只要把我標走就可以知道這個配方,但是不能用桑尼來競標。」這發言又使台下一陣錯愕,不能用桑尼,那要用什麼呢?「用時間競標!」少女深吸一口氣,「看誰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找到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。」
「查爾特‧奇爾思安?是什麼東西?」
「會不會是一本書?」
「我想,是一個地名。」
會場上的人又騷動了起來。

「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是一個人。」少女說,「要標走我,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!」少女用傳遍整個黑市的聲音說。

阿奇的背脊涼了一下,他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。

「欸…這…不是阿…奇的…本名嗎?」馬可略帶顫抖的看著阿奇,「你…不是再…也不准人提…起這個名…字嗎?」 阿奇比了一個手勢,示意馬可不要再說話了,他的眼神則緊緊盯著少女,就像老虎準備撲上獵物的那種眼神。
「怎麼可能有人還知道我的本名?而且還是這樣的少女?怎麼可能?」回憶在阿奇在腦中翻滾著,他不停的思索各種可能的線索,「難道…她是…?」阿奇的眼神從犀利變回柔和,他依然看著少女,但感覺完全的不同了,阿奇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。
「我想起來了,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是創造紅色子彈的人。」一個跟孩子一般高的老頭,興奮的說。
「我也想起來了,就是造成普魯斯頓大爆炸的那個人。」
「胡說!他是救世主。因為有他,我們才可以在這裡生活!」
拍賣會場上討論的聲浪越來越大,有人說他是魔鬼,有人說他是英雄,但卻沒有人敢肯定的說出他到底是誰。
「他是綠派的人嗎?」
「紅派吧?他創造了紅色子彈耶!」
「才不是這樣吧!綠色子彈也不是綠派發明的啊!」

少女看著台下的人爭辯著,她看起來更緊張了,「難道真的沒有人可以完成這件事?」

「我可以在兩個禮拜之內找到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。」話一說完,整個拍賣場鴉雀無聲,所有的臉都以最快速的速度轉向說話的人。 說話的人是一個身穿紫色西裝、戴著紫色手套、手提紫色公事包、頭戴紫色高禮帽的男人。他的身旁還有四個跟他穿著一模一樣,但高矮不同的男人。

「我說,我們可以在兩個禮拜之內找到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這個人。」會場裡的人各個面面相覷,他們不曉得紫衣男人說的話是真是假,當然阿奇和馬可也不知道。

阿奇的左眼開始不停的眨了起來,自從大爆炸以後,只要發生令他焦慮或緊張的事時,他的左眼就會開始不受控制的抽蓄。馬可也替阿奇緊張,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正在燒,很痛很痛的燒,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。

「哦~~!是的!這位紫衣客倌開出兩個禮拜找到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,還有人能在更短的時間找到他嗎?」會場上依然很安靜,因為除了阿奇和馬可之外,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會在哪裡?要花多久時間尋找他?紫衣男子們其實也不知道,但為了得到少女和他手上的情報,他們謊報了一個時間。 阿克西亞開始天花亂墜的說著科學界三大派系的研究,希望鼓舞更多的人一起競標。

他身邊的少女,突然變得很安靜,她的呼吸又大又急,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紫衣男人,她的右手緊緊抓著左手手肘,想要壓抑那發抖不止的身體,要是再沒有人舉手,她絕對會在主持人敲下得標木槌之前,轉身逃離會場,少女的腦袋開始規劃所有可以逃跑的捷徑、方法。

她認得剛剛說話的紫衣男子,他就是馬休斯,而他身邊的四個人就是到處追她,把她射傷的馬休斯走狗。

「馬可…」阿奇的手心冒著汗,他知道他現在必須做個重大的決定,而這個決定一定會再次改變他的命運,但為了台上無助的少女,他選擇再冒險一次。「馬可,」阿奇眼神依然注視著少女,「說你可以在五天之找到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。」
「阿奇…這樣好…嗎?」
「就舉手吧!反正我正好想換個據點了。」
馬可很清楚阿奇的個性,所以也不多說什麼,便舉手了。
「哦~~!是的!有人要出價了!請問這位客官,你的時間是多少天?」
「五天,我可以在五天之內找到『查爾特‧奇爾思安』。」

拍賣會場開始一陣嘩然,對於馬可說的時間議論紛紛,謊稱時間的紫衣男子們帶著殺氣瞪著馬可。

「五天,我看是騙人的吧!」有著絡腮鬍的火爆紫衣男子說。
「他是想挑戰我們呀!他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啊!」說話的是身高瘦長的紫衣男子,他看起來是裡頭最年輕的。
「如果,這老頭可以幫我們找到這個人也不錯,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。」身材壯碩留著山羊鬍的紫衣男子說。
「恩,K 說的沒錯,我們就跟著這個老頭,看他怎麼找到這誰也不認識的人,不過不管有沒有找到,我們最後還是會得到芙蕾兒的。」馬休斯說。
「是的!還有人要出價嗎?是的,在大家思考的時候,我說一下這次的特殊條件,因為不是用桑尼競標,所以日光尖塔的高層剛剛下了一個指示,為了維持日光尖塔公平公正公開的誠信原則,得標的人需要攜帶日光手環,在期限之內是無法脫掉、破壞手環的,若期限到卻還未完成,帶著日光手環的人將會因為不誠實而從世界消失。是的,而拍賣品身上的這條月光頸圈,則會把拍賣品送回日光尖塔。是的,還有人要出價嗎?」

拍賣場上其實有很多人都覬覦著造雨派失敗的造雨配方,可是誰也沒有辦法把握要花多久的時間找到這個不知道在哪的人,所以都開始盤算著其他計劃,但跟馬休斯他們一樣,大多是不正當的計劃。

在確定沒人可以比五天還短之後,主持人請馬可上台,並將日光手環戴在他的手上,將少女交給馬可,待馬可和少女下台後,主持人宣布這次的拍賣會完美結束,期待下個月再相見。

人潮漸漸散去,馬可帶著少女來到阿奇身邊,阿奇看著少女,眼神有著難以言喻的情緒,他起身什麼也沒說,便往回場外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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